昀琅

【巍澜 无间道】 19 信任

警匪AU

黑卧白·警官巍✖️白卧黑·黑道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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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两个字，仿佛这世间最香甜的饵料，让围在赵云澜身边的几个人都竖起了耳朵。然而，赵云澜却在这个节骨眼儿打了个休止的手势：“我扛的这个秘密，要去天柱办的事情，都是要豁上性命的，各位，欲知后事，咱们得先把信任的问题说清楚。”

 

他一脸玩世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目光却犀利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正在查看手机彩信、脸色微微异样的林静身上，蓦然起身：“走吧，跟我来这边。”

 

在赵云澜的带领下，一行人走过小酒吧的厅堂，穿行在两边人影起伏的昏暗长廊，空气中汗水与劣质熏香的味道让嗅觉敏感的祝红皱起了眉头，赵云澜恰巧回头过来，有意无意地伸出胳膊护着祝红，让她不至于被走廊两侧光膀子的污秽大汉挨到身体。

 

“这边说话，安全些。” 终于来到一间四周无窗的土坯小房屋，灯光明亮。赵云澜大大咧咧的在沙发上一靠，“放心吧，自己的地方。” 

 

祝红在最靠里的角落坐下来，向赵云澜投去感激的目光。赵云澜这时候却把眼神再度挪到林静身上：“下一步，我要开始部署任务了。有什么想问的，现在问吧。”

 

这份暗示已经够坦然、够明显了，林静也不再顾虑，轻声道：“师兄，就一个问题，您是小疯子吗？”

 

语出惊人，祝红、楚恕之、小郭无不皱起了眉头。祝红道：“林静，你脑子进水了吧？小疯子早就死了，天柱区放出来的是假消息，咱们来之前的情报不都写着吗？”

 

赵云澜抬手止住了祝红，直接问林静：“哪边的消息？”

林静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手机，在赵云澜的气场之下咬着牙直接说道： “上面给的信儿，宁之天放出来的消息，说您是小疯子。照片为证，想必金三角的几方势力已经传遍了。”

小分队的几个人，忍不住凑到手机前面，看着那张赵云澜和小疯子在实验室的照片。

 

赵云澜点起一颗烟，想起这是用密码箱和沈巍换来的所谓“情报”，心里不由得泛起几丝烦闷。这么久过去了，不知道他家沈巍那边情况怎么样？

 

大庆看出了赵云澜的走神，桌子底下踢了踢他的脚跟。赵云澜深呼一口气，烟吐出来，模糊了他脸上的神态：“我不是小疯子。”

 

等着答案的大伙儿刚要松口气，他的后半句接踵而至：“但我跟他，并没有什么分别。”

 

“我在化学方面，确实有点天赋异禀”。赵云澜笑得有些无奈，“所以得到韩琛深刻的信任之后，他派我去给小疯子做过一段时间的助手，协助研究，也是监视。他对小疯子，一直没有完全的把握。

 

那段时间，我帮韩琛打理三角区和云龙湾的各个渠道，闲暇时间，就跟小疯子研究更‘先进’的毒品。我的毒瘾，也是那时候染上去的。”

赵云澜的语气坦诚而平和，“我逐渐意识到小疯子的可怕——他每次研制出来的新品，都会成为三角区最暴力的供应链，引领着毒品行业的潮流。那时候，我每时每刻都想除掉他。然而韩琛对他的关注太过密切，再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杀掉他几乎不可能。而且，他是个真正的疯子，偏执、专注、理性、缺乏共情，很难找到弱点。

 

但是，老天爷还是给了我一个机会。小疯子最大的爱好就是独自飙车，而忽然有一个月，我发现他的车里开始经常出现一个女孩 ——不是普通女孩，而是北区最大的军火贩子罗仁隆的女儿Cain。除了我这个研究助手之外，Cain成为享用小疯子新品的第一人。那段时间，小疯子为了取悦她，做出不少专属于她的毒品‘小零食’。于是我找到机会，趁疯子外出的几天，往他给Cain留的小零食里加了点作料。”

 

“赵，赵，赵师兄，打断一下，我……”小郭一紧张就开始结巴，“我想问，小疯子不是谁都不信吗？他怎么那么信任您自己呆在他的实验室呢？”胆怯，但是很坚定。赵云澜心盘算着，这孩子看来日常是个怂包，但也是个干事儿的料。他问的问题，其实一针见血，戳的是赵云澜的心。

 

“小疯子自命天才，他看得上眼的人，本事不能比他差。” 赵云澜这句话分量很重，屋里子的气氛瞬时有些压抑。小郭还想再问，却被楚恕之压住了手臂。

 

大家都知道赵云澜是什么意思：要想跟小疯子交往，得和他一样，有研毒制毒的顶尖头脑。既然赵云澜成功获得了小疯子的信任，那么他们合作的年月里，又有多少流向世界的顶尖毒品是出自赵云澜之手？

 

这个问题，太过于敏感。祝红忽而想起了赵云澜在云龙湾迟迟没有被恢复身份——这些事，是有关联的吗？

 

赵云澜自嘲地笑笑，继续给小郭烧坏的三观添了把大柴火：“我继续说，啊，Cain当天晚上吃完那份毒品，就进了ICU。小疯子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诊断结果是吸毒过量。

对，可以看做人是我杀的。

 

那天晚上Cain跟小疯子正好吵了一架，我跟几天后出差回来的小疯子说，Cain来取走了所有的'小零食'，估计是那一晚全部吃掉了。小疯子那时候正在崩溃边缘，他顺着我的引导走了，没有怀疑我，反而陷入了深刻自责，整日酗酒。

 

在罗仁隆眼里，是小疯子害死了他女儿。

 

罗派杀手秘密搜索小疯子，但由于小疯子日常的神秘行踪以及韩琛的保护，他一直没找到人。实际上除了我和韩琛的几个亲信，没有人知道小疯子实验室的具体位置。反而因为小疯子是三角区各路、乃至全球很多毒品大佬眼里的一块宝，登门劝说罗仁隆放过小疯子的人络绎不绝。

 

正当罗仁隆满心郁闷无处发泄的时候，他接到一个号称小疯子仇人的匿名线索，告诉了他小疯子日常停放跑车的地方。对没错，林静，你不用眨巴眼睛，打匿名电话的人就是我。”

赵云澜打量着被信息量砸蒙了的一群人，喝了口水，“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才哪儿到哪儿呢？”一小队人还没表态信任，赵云澜已经自然而然带入了队长的角色。

 

“所以，小疯子飙车死了不是意外，是你利用罗仁隆在他的跑车上做了手脚？“祝红敏锐地看向赵云澜，赵云澜微微颔首。“可是，师兄，小疯子是玩跑车的，就他对于事物的专注和执着程度，不会发现吗？”

“问得好。”赵云澜笑了，“日常他会的。但是那天，他真的喝了很多酒。”他将手中的香烟在烟灰缸里磕了磕，“因为我有意跟他谈起了伤心事，陪他兄弟情深地大醉一场。”

 

话说至此，小疯子的死因、宁之天拿到照片的一系列真相已然揭开了面纱。

 赵云澜满不在乎的描述，却充满了惊心动魄，与卧底的心里煎熬。

每一个时机的巧妙利用，每一次布局的细致筹划，看似无意却招招致命的狠厉，对人性透彻的把握与权衡，他赵云澜，在压力千钧、如履薄冰的境况下，做得滴水不漏。

祝红、林静和楚恕之用眼神无声地交流着，钦佩与敬畏在默契间涌动。大庆有些得意，而唯有小郭还皱着眉头。

 

赵云澜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和声道：“小郭，我制过毒品，杀过人，我制造的毒品可能在远方祸害着更多人。我没法冠冕堂皇举着卧底身份去为一切可以被称之为罪行的事情找理由，但我持守的信念也不会因自责而发生改变。世间的人与事，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他环视着屋内的几个人，这些话本来是对他们说的，但赵云澜的目光却又仿佛穿过墙壁，落在远方某个惦念的人身上。

 

“不管你们怎么看待我，我需要去天柱，把这一切罪孽生发的源头掐死。药局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让你们来帮我。故事讲完了，我知道关于天柱区你们还有很多问题，但那是更深层的隐秘。你们信任我，那么一起出生入死。不信任我，可以现在就走。”

 

“老赵，我愿意跟你。”楚恕之第一个表态，称呼也表明了认可， “别的我不管，沈队信你，我就信你。我是沈队一手带出来的，去救他，我不惜命。”

“老赵，我信你。”祝红的表态很简短。林静跟着点头，对于赵云澜，他打心底里佩服。

 “好，那下一部分对于任务来说，至关重要，你们听好了。”赵云澜凝声说道。

 

“我我我我我，我还没……”小郭的反射弧在绕地球一圈之后终于跟上了，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已经被全队的目光剜了三遍，一下子就泄了气，“我，我跟您干。”他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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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柱区。

入夜，大片罂粟田环绕中的古老天柱，在月色下泛着冷冽的白光，显得格外高大而孤寂。

沈巍轻轻转动着被绳索捆得有些麻木的双手，在夜风中静静凝望着不远处起伏的山峦。在这里，他至少看见三处一闪而过的反光——山林里有人，而且不止一批。

身上的伤在痛，但他的脸上却浮现起微笑。这个赵云澜，自己那么严肃叮嘱他不要再掺和自己的计划，但看这样子，分明是要在天柱区攒蟠桃会呢。

赵云澜的能量之大，他起初都有些没看透。现在看来，这位龙云帮三当家的，不但请的动神，还混的了魔，不但没给自己的计划碍事儿搅局，看起来还把自己的局套在了他的局里头。这人哪里像警察卧底，分明是混世魔王的料子。再给他十年，保不齐混成三角区的老大。

 

“做什么美梦呢？斩魂使大人。”夜尊的声音懒洋洋地传过来，沈巍的轻松神态让他有些不爽。

 

“阿面，你忘了，我从不做梦。”沈巍冷声说。

“我跟你很熟吗？”夜尊靠过来，轻声说道，“哦，没错，我亲爱的哥哥，我们曾经时很熟悉。但是现在，不早就分道扬镳了吗？”

 

“阿面，你还在置气。”沈巍无奈地叹息一声，“这次来又想干什么？再来打我一顿出出气？”

夜尊眯了眯眼睛，冷硬神色下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一闪而过。

 

天柱是龙云帮处置叛徒的地方，在这里的规矩是，凡是被绑在天柱上的叛徒，每一个龙云帮的人，都有权对他施加伤害。很多人在这个过程中受尽折磨而死。

然而，对于沈巍，夜尊给手下的命令是，任何人都不准碰他一根汗毛。

于是，沈巍身上三道颇重的鞭伤，都是拜夜尊所赐。

 

“没那么多闲心。”夜尊挥了挥手，手下的人解下束缚沈巍的绳索，粗鲁地为他套上了一件特制的黑色罩袍，又迅速锁回柱子上。这件衣服的布料与形制，只有一个人拥有——斩魂使。

 

做完这一切，夜尊挑衅性地回头望了望夜色中的山谷，转身过来。

“这是做什么？”沈巍厉声问道。

“让人们看清楚，被我绑在天柱上的人是谁。”

 

夜尊轻蔑地扯起左侧嘴角，脑海中回想着今天韩琛同他说的话：给沈巍穿回斩魂使的衣服，让那些盯着天柱、费心找小疯子的人都看看，宁之天为了小疯子的消息，竟然出卖了斩魂使。

这样，就进一步坐实了宁之天拿到的情报的可靠性，让赵云澜备着这个黑锅，被各方势力死盯着，不定哪天哪个人就帮自己除掉这跟心头刺了。

 

沈巍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内心，再次升起那种强烈的不安——不是因为夜尊的行为，而是因为，这样的思维，是夜尊不可能具备的。他的背后，一定有人——是谁呢？

 

想来想去，如果不是闹鬼，那就只能有一个可能性，最不可能但是唯一的答案—— 韩琛，根本就没有死！

 

而且他，还在继续利用沈面。

 

这个想法让沈巍如坠冰窖。这些年来，这个老狐狸带给他太深刻的心理阴影，他强大的能力与智慧、残忍与控制欲，仿佛笼罩在天空挥之不去的阴霾。

 

“哦对了，还有个事情得给你说说。”夜尊一副玩味的表情，“宁之天获得的，是假消息。赵云澜根本就不是小疯子。”

“我知道。” 沈巍疲倦地说。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获得的是假消息吗？”夜尊猛地凑近沈巍，“因为你们给的箱子，也是假的！真正的箱子，在我这里！”

 

他期待着这个消息足以让沈巍脸上露出一丝震惊，或是愤怒。

 

然而，他失望了。

沈巍依然平静。

 

“阿面，那只箱子的密码，我知道。我还知道里面是什么。”他忽而加重了咬字，“而且，韩琛不知道我知道。”

 

夜尊的脸上猛然一丝困惑与不甘，转而成为了不可抑制的怒吼：“你休想骗我！这是琛哥一直拿在手里、后来转到警局的那只物证，你怎么可能知道里面是什么！”

他恨，他恨沈巍的心冷如寒冰，静如止水，恨他知道的一切全都瞒着自己、恨他这么多年多自己不闻不问！

 

“我知道，我查明了，这里面的东西，对你而言很重要。”

 

沈巍看着夜尊，认真而近乎诚恳地说了一句让夜尊绝对想不到的话：

 

“我现在就把密码告诉你，你可以，自己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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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等待，我回来啦！（这篇时间久，估计要辛苦老朋友们复习一下以前的内容了，感谢姐妹们不离不弃的支持~）